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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2023萨列里生日企划第一日20:00】仲夏夜


上一棒@蓝宸    下一棒@是默 




*本文包含米弗莫萨要素cp均为无差倾向

*本文所有莫萨内容均无任何史料可参考为纯架空内容

*本文所有米弗内容均为作者捏造并无任何真实性

祝安东尼奥萨列里先生生日快乐

 

 

四周是漫无边际的洋甘菊花和香根鸢尾,在雨后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和雾气,潮湿而柔软得如同另一个梦境。

 

Mikele醒了,他还没有时间睁开眼睛,鼻腔充斥的甜美气味让他打了个喷嚏。他在地面站好,酒店的另一张床已经空了,床头柜上一束艳丽的花向他展示味道的来源。Mikele慢悠悠地换衣服,也许我今天不需要香水,他想。没有彩排和演出,Florent去哪了?Mikele拿起了那束花,最中央的百合花是紫红色,围了几朵浅白的洋甘菊。外包装的卡片是规整的印刷字体,看上去更像Florent留在这的粉丝礼物——只是搭配失误,视觉效果令人失望。Mikele没有继续纠结,他迅速放弃了寻找室友的行为,转向伟大的互联网——扑倒在沙发上玩手机。

剧组有五成人没醒。酒店开了空调,Mikele在不知不觉中从坐着变成了躺着,给每位朋友的照片都点了个赞。空调的风似乎加速了花香的弥漫,过于甜腻的味道让Mikele有些不想忍受了。他想推开门出去走走,但又不知道去哪。Florent仍旧毫无踪迹。Mikele翻出了化妆包,决心不能沉迷电子设备,试图让自己分心。

他试验了一遍新的造型,把它们洗掉,又画上最常用的莫扎特式的妆容。直到一个半小时过去,Mikele终于放弃了折腾他的脸。屋里的香气越来越浓,Mikele看了一眼有些枯萎的花,决定重新修整一下她们——第一步,是去花店买点花泥和营养液。

花店的店员是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姑娘,如同一朵明丽的玫瑰。Mikele拎着两块浅灰色的花泥站在店内的花丛中,像是一株特立独行的向日葵。出了店门,他唯一的方向只剩回到酒店。夏季的天空从晴天变成了阴天,没有了太阳,空气却仍旧闷热。Mikele看了一眼手机,Florent公开和私人的账号仍旧没有任何消息,剧组的人都醒了,陆陆续续拍了许多束花,配文大同小异——热心粉丝朋友送到了酒店前台。它们各式各样,但都比Mikele屋里那束养眼许多。

刺眼的红白搭配像是受伤的天使,Mikele试图猜测插花艺术的内涵,但直到他将那些花插上花泥,他都没能为自己定好一个回答。花朵们被重新分配了位置,看上去比扎堆的花束好多了。Mikele满意地拍了照片,张牙舞爪地挤进同事们的动态里。Florent在今天第一次出现了。他评论:花重新插了一遍吗,挺好的。Mikele给他点了个赞,不知道还能往下说什么。

他躺回沙发上,挨个给剧组的花们评论。5分钟后,有人敲响了他的门。Mikele打了个哈欠,近乎眯着眼睛打开门,Florent站在门外。“没带门卡吗,flo?快进来。”Mikele说,“玩得怎么样?”

Florent关上了门,只是没往屋里走。Mikele回头看他:“怎么了?”Florent目光涣散了一小会。越过Mikele看向那束花,终于开口:“莫扎特,这不有趣。”Mikele愣在了原地。他迅速打量了一遍Florent。从外表上看,他和昨天没有什么不同——包括衣服。那是一件黑色的T恤,在胸口印了一行字,圣诞节前他们一起买的。Florent往前走了几步,试图唤回Mikele的意识。

“莫扎特,您在想什么?”Mikele再一次注视Florent,突然意识到那句话的奇特。他的朋友明明不会意大利语,却加重了不应加重的音节——按照意大利人的习惯。Mikele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一个猜想不受控制的冒头:“Flo?Florent?拜托,发生了什么?”

面前的Florent对他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。他轻轻地皱起眉,让Mikele的猜测坐实了大半。“谁?”Florent问,“我不明白您做了什么。这只是一个晚上,莫扎特,我不觉得这是一份…好的生日礼物。”Mikele顿住了:“萨列里…先生。”他试探着这么问,终于看到Florent脸上的表情松了些。Mikele抿了下嘴:“抱歉,我不知道怎么跟您说,我不是莫扎特,您先坐吧!我去给您倒杯水,这太奇怪了。您居然会说法语。”

Florent,那么现在不如说是萨列里,坐在了Mikele拽过来的椅子上,捧着一杯加了冰的水,神色凝重地试图弄清发生了什么。“您不是莫扎特,”他迟疑地开口,“这是哪?您是谁,为什么我在这?”萨列里坐直了身体,看着Mikele的眼睛等待回答。

“法国,您在法国。”Mikele不太自然地收紧了碗巾,认真地回答。“我还是觉得…这太奇怪了。啊!我的名字,您可以先称呼我Mikele。萨列里先生,您是做了什么…才来到这吗?”

“好的…Mikele,不用称呼我先生。”萨列里看着杯子里的冰块,他实际并不明白它们都是什么,“我不清楚。”

 

在萨列里眼中,故事完全不同。

1785年夏,萨列里和莫扎特在多次协商失败后终于凑在了一起,决定完成献给知名女高音歌手的那首曲子。莫扎特对此大有意见。对他来说,一首康塔塔请两位作曲家完全就是小题大做,他一人就能做到;其次,在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闷在屋里写谱子实在是浪费时间;最后,莫扎特搅动着刚加了奶的红茶,拍了拍桌面上成叠的空五线谱:“完全不急,我们不用今天写完嘛!”

萨列里又往桌上放了一叠管弦乐总谱,“我们写完还要配器,”他叹了口气,对莫扎特说,“然后拿给洛伦佐填词。时间没有你想的那么宽裕。”现在是8月17日下午,他们预约的首演时间是月末,萨列里怎么也看不出莫扎特如此轻松的理由——坦白讲,他在家苦思冥想几天只留下了几小节的旋律,已经濒临崩溃,仅得益于常年如此才能继续正常生活下去(在莫扎特的要求下陪他虚度光阴地喝下午茶)而不是像年轻时一样不分昼夜地坐在钢琴前茶饭不思。 

“没关系,萨列里,我的好大师——”莫扎特笑着说,“我瞧您也没什么灵感啦!不如今天我们放松放松,皇帝在远郊新弄了一片花田,您不想看看吗?”他挪动杯子,露出玫瑰印花来,“也许能有什么灵感?”

萨列里默默地盯着瓷白色的杯子看了半分钟,上面瞄了金边的玫瑰印花耀武扬威地爬满了半边杯壁,如同在维也纳风光大现的莫扎特。他最后选择了同意。

奥地利的气候适宜居住,即使在热烈的阳光下也并不闷热。他们下了马车,沿着乡土小道步行。莫扎特没说谎。约瑟夫二世的审美向来不赖,各色鲜花簇拥在一起,浓郁的香气填满了四周。萨列里认出了矢车菊和一小簇香根鸢尾,莫扎特已经先一步跑远了。沿着花田留出的小径向前走,萨列里的身上不可避免的染上了花香。而莫扎特,他像是突然冒出来的精灵,手里抓着一朵盛放的月季。“莫扎特…”萨列里无奈地开口,“最好不要摘这里的花。约瑟夫会不开心的。”

“好吧,大师。请替陛下原谅我!”莫扎特举着花向他鞠躬,“她多像您,浑身是刺,却有着无法遮掩的艳丽才华。”他说。“…谢谢您的夸赞,莫扎特。”萨列里接过了那朵艳红的花,放弃了对莫扎特孩子般行事作风的指责。

他们顺着同一条路往前走,直到离开花田,天空泛起和身旁花朵相似的浅橘色。莫扎特始终性质勃勃,让萨列里不禁质疑他们相差的六岁究竟让自己老了多少,而莫扎特为什么能永远像个年轻人。

在莫扎特的强烈要求下(我们明天还要一起写谱子呢!他这么说),萨列里收留了他一晚上。他们带回来的唯一一朵花被摆在了餐厅中央。厨师端上把主菜端上桌面后,萨列里就没再听到莫扎特说一句话——他忙着吃,活像是半个月没有进食,让人怀疑他受到了虐待。但显然不是,萨列里想,莫扎特的薪水不低,但支撑生计没有问题。

这种令人惊讶的狼吞虎咽持续了近一个小时,莫扎特终于住了嘴,恢复他话多的本性。“您喜欢吗?”莫扎特问,同时忙着把柠檬汁淋上甜品,“这朵花,它真美!”萨列里默默地点头,舀起一勺汤送进嘴,被烫得不行。莫扎特显然没有发现,他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:“我就知道您喜欢她!您肯定喜欢花的不是吗?我想好给您的礼物啦!”

萨列里咽下一大口冰水,艰难开口:“什么礼物?”莫扎特挥舞起手臂:“您的生日礼物!洛伦佐说过,您的生日是8月18日,难道不是吗?不要否认啦!我会为您准备好一切。”

“不!我是说…不必了,莫扎特,”萨列里迅速回答,“这没必要,我会如常举办宴会——当然会邀请您,这不必麻烦了…”莫扎特打断了他:“您不明白吗?”他故作伤心地眨眼,“我想和您单独度过这么意义重大的一天!用写谱和构思曲子,用音乐填充它。我知道您还没做舞会的准备,您不打算办它不是吗?”

萨列里找不出继续拒绝的理由,而完成作品本就是他的安排之一,他只能点头。莫扎特在晚饭后又溜了出去,声称要为明天做准备:“每一束花和每一块糕点都会是完美的!”萨列里嘱咐了管家为他开门,独自回屋了。

 

Mikele悄悄撇了一眼手机,很好,8月18日。他完美地忘记了这一天是萨列里的生日,他们音乐剧的重要角色之一的生日!而这位角色的演员离奇失踪,角色本人顶着他的脸坐在了另一位重要角色面前。他咽下一口水:“…所以,您醒来就在这了?”萨列里冲他点头,“在您门前。抱歉,我不知道莫扎特昨天做了什么,但您长得…和他很像。”

Mikele摸了摸自己的脸。如果萨列里的意识能来到几百年后,他像莫扎特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。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个小小的事故,毕竟萨列里即使是萨列里本人也没办法上台演出。“真的吗,那太巧了。事实上…您,不,Florent和我正好是一部舞台剧目的演员。”Mikele顿了顿,把落下来的碎发理回耳后,“…我扮演的正是莫扎特的角色。也许我们有办法弄明白这些。”萨列里看着Mikele:“那确实很巧。我相信只要我们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,这一切就能被纠正到…正确的轨道上。”

您昨天做了什么呢,萨列里问。

 

在Mikele的记忆中,8月17日和他巡演日程中的每一天并没有差别。直到演出结束,他们从拥挤的人群中溜走,Florent仍旧戴着墨镜和口罩,试图保持一种我是Florent粉丝的气质。而Mikele已经迅速笑出了声。他没来得及卸妆,属于莫扎特的气质仍在他身上,轻飘飘地环绕着他们两个。Florent把墨镜挂回胸前,他们转过了第一个岔路口,剧组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往哪走了。“明天有什么打算,”Mikele问,他用手给自己扇着风,“我们出去逛逛?”

Florent对Mikele严实的长袖耸耸肩,他把口罩也摘了,拿手抹了把脸上的汗:“想去哪了,Mikele?”Mikele挽起点袖子:“没看呢,晚上搜搜。太热就算了,flo,不如在酒店躺一天休息休息。”

他们拐过了下一个路口,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聊着天。“…后来Dove来找我,”Mikele比划着,“问我'纹我不算吗?',我不得不和他吵了一架。你记得的,最开始的时候,大家都在和他吵架,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。不过大多数都是好结局。”

“直到他把我弄哭那一次?”Florent问。Mikele再一次笑出了声,“直到那一次,flo。我们都以为萨列里要换人了,不过谁也没想到你能表现的那么完美,我们最好的宫廷乐师长。”他往前走了几步,回头向Florent鞠躬。Florent拉起了Mikele,“当然,莫扎特,我的荣幸。”他配合地接了下去。

他们回到酒店时,距离散场已经过去了半小时。Mikele坐在屋里打开手机,看到Meava问他们在哪。“其他人都到了?”Florent凑过来问,给Mikele递了张卸装棉。“嗯,”Mikele回答,“他们打了车!这不怪我们俩走得慢。”他模模糊糊地控诉了一句,拎着没用完的卸妆油冲进卫生间收拾他的脸。

现在Mikele看起来确实是Mikele自己了,他乱七八糟地拿毛巾擦了把脸:“几点了?”Florent已经换完了他的睡衣(一件在胸口印着一只粉象的灰色睡衣),从床上翻出了他的手机向Mikele展示——他不负众望地折腾到了凌晨。

“好困,”Mikele打了个哈欠,“我们明天睡一天吧,flo。”他看着Florent爬进了被子里,于是又嘀咕了一遍:“天气预报好像说明天很热。”Florent对他点头:“早点睡吧,Mikele。”

Mikele关了灯,爬回了属于自己的那张床,Florent还在看手机,脸被屏幕的微光照亮。“flo,你不睡啊。”Mikele小声问,并不指望得到回答。Florent转头看向他,“嗯,我还…有点事,回几个消息就睡。明天是…”

Mikele没听清他的朋友说了什么,他已经睁不开眼睛了:“晚安,flo…”Florent的话停顿了一下,Mikele感受到他正看着自己。在陷入睡梦前,Mikele隐隐约约地听见了Florent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“…我要去买点花。晚安,Mikele。”

 

“当然,我不确定那是否是真的,”Mikele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上,“我太困了,那更像我在今天醒来前的梦里听见的。在我们找到Florent本人前,谁也不会知道真相了。”

萨列里沉默了一小会:“但它可以是个线索。”音乐家把杯子放在桌上,发出了清脆的响声。“如果你们明天就要演出了,那么我们必须在今天解决这个…事故。”Mikele露出了一个悲伤的表情:“是的,萨列里先生。但我不知道…抱歉,我还不太能接受这件事真的发生了。它看起来更像我在做梦。”

萨列里抿起嘴(Florent的脸露出这个表情太怪异了,Mikele坚定地这么认为):“我们去买一束花。”Mikele瞥了一眼屋里的那束,“如果它没用呢?”萨列里无声地摇了摇头。Mikele没再说话。他们都不敢想失败后的结果。

 

红裙子的姑娘还站在柜台,Mikele把自己塞在了萨列里身后。“我们要买什么花?”他问,“如果今天是你的生日,它们是不是有什么寓意?”萨列里看了他一眼,整张脸面无表情,看起来紧张得不行。“大师,您仔细想想,也许您记得?”Mikele小声说。

“红色的月季?”萨列里不确定地回答,“香根鸢尾或者洋甘菊,也许还有玫瑰——莫扎特喜欢那个。”

店内的花很多。Mikele事实上无法辨识上述任意品种的花(也许玫瑰还是可以的),他只能继续拜托萨列里。他们一样花买了五六支,全部包在了一起,由Mikele付钱。坦白讲,这份成品和他睁眼时看到的那份一样一言难尽。他抱着这束和他今天的人生一样迷茫而乱七八糟的花,和萨列里站在人行道上,试图等待奇迹的发生。

比如Florent回来了。

Mikele被花们熏得打了个喷嚏,奇迹没有发生,但Mikele几乎要花粉过敏了。萨列里无措地站在原地。他接过了那束花,看着Mikele翻出餐巾纸擦嘴。四周的行人并未注意到这里站着两个音乐剧明星,萨列里望着他不熟悉的街道和行人,只能抓紧那束和过去差不多的花。

“好吧,”Mikele接受了现实,“我们还是先回去吧,大师。您对现在不熟,最好不要出什么意外,不然麻烦会更大。”萨列里没说话,他抱着花跟在Mikele身后,沉默得仿佛并不存在。

“您的朋友会喜欢什么花呢?”在第一个拐弯后,萨列里突然开口。Mikele迅速回答了他:“flo不太懂花。他买花全靠店员推荐,更多的是别人送给他。”

“我们应该换一个方向。”萨列里说,“如果是您的朋友想庆祝这个日子,他会用什么方法?”Mikele叹了口气:“我猜flo会去酒吧,然后请一堆朋友,带着他的吉他开始唱重金属摇滚——如果我们没有演出,比如今天。但这项活动应该出现在晚上,比如午夜十一二点,而不是现在。”

“重金属摇滚,”萨列里艰难地重复了一遍这段短语,“那是什么?”Mikele回答他:“一种音乐,唔…现代化一点的。我不知道您喜不喜欢,待会您可以试着听听?”萨列里点了点头,没有告诉Mikele他没听明白那几个单词的意思。

 

他们选择呆在酒店的房间里。新买回来的花被塞在了旧花的旁边。Mikele平躺着,盯着天花板发呆。他刚刚给萨列里翻出了Florent写的歌,并在对方的要求下把摇滚莫扎特的曲目加入了播放列表。萨列里对于这些神奇的电子产品充满了兴趣,带着耳机安静地捣鼓着那个软件。他坐在沙发上,听着耳机里完全打破传统的配器和旋律走向,还有他无从想象的新音色。

Mikele翻了个身,他看了一眼萨列里。那看上去就像Florent本人在听歌,Mikele想。他又翻了回去,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。距离萨列里出现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,现在他们仍旧对这个灵异事件毫无头绪。它在萨列里生日的当天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两个相隔百年的灵魂。您要明白,Mikele向来扮演了无神论者的角色,因此他完全而彻底地不知所措着。

“…您中午想吃什么?”Mikele抓着手机爬了起来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从床上下来。“什么都可以,”萨列里摘下耳机,“我并不挑剔食物的好坏。以及…您的曲子很好听。”Mikele冲他点了下头:“您应该和我们的作曲说这个,如果他得到了您的夸赞,可能会激动得不行。”

“我把午饭带回来,”Mikele伸手理了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,“您…先在这等我一下吧。我们下午再想想办法…”萨列里嗯了一声,目送着Mikele迷糊地晃出屋门,重新戴上了耳机。

他没动这部手机里Florent原有的设定,只在Mikele点开的音乐软件里搜索。输入' Mozart'这个单词后,跳出来了几万条结果。他点开了最上方的音频,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。萨列里没听过这首曲子,他在钢琴的伴奏下看长长的作品名滚动播放了一遍。这毫无疑问是莫扎特的作品,无论是和弦走向,曲风还是配器,只是他从不知道莫扎特写过这首钢琴协奏曲。

他最后一次听见莫扎特的曲子,已经是一个月前了。

那不是任何一首作品的首演,而是一次朋友们开玩笑似的下午茶余兴。莫扎特迅速窜起了三个乐手,而屋主已经翻出了那份誊抄好的铺子。第一小提琴的位置空了出来,莫扎特站在谱架后,抬头看向萨列里。您愿意吗?他这么问,而铺子已经被递到了萨列里面前。

那首四重奏是年初首演的。没有排练,四个人的视奏漏洞百出,从中提琴晚进了一小节开始乱作一团。萨列里看了一眼莫扎特,这位天才丝毫没有自己谱子被糟蹋的自觉,拉伴奏拉的悠然自得,向每一位乐手都送去了眼神交流。五分钟后,第一乐章在大提琴手没看升降号的失误下结束。“合作愉快!大师,我希望您喜欢这首曲子。”莫扎特放下琴,冲萨列里鞠躬——他似乎已经习惯这么做了。萨列里把他拽了起来,这不是他第一次见这首曲子。早在年初首演之时,海顿的赞不绝口还没从他脑海里消失——而是莫扎特的天才性的是不得不被承认的,就像萨列里明白他永远赶不上莫扎特一样。

“…它很好,”萨列里说,对莫扎特笑了一下,“你在维也纳会大放异彩,莫扎特。”他这么祝福道。莫扎特抓住萨列里的手背吻了一下:“当然,大师!当然,感谢您的赞美。”

萨列里抽回了手,语气平稳:“这是事实,莫扎特,您的天赋是我们无从比拟的。”

莫扎特笑出了声:“大师,我是音乐天才,难道您不是吗。”

 

“萨列里大师,您喝饮料吗?”Mikele端着两碗盒饭推开屋门,萨列里仍旧坐在原地。“不用麻烦了,”他回答。Mikele倒了杯水给他们两个,坐在了萨列里旁边:“两盒都一样,大师,我不知道您的口味。”萨列里向他道谢。

他们迅速吃完了称不上美味的午饭,Mikele坐在萨列里旁边愣神,试图寻找一个能让Florent回来的方法。萨列里安静地靠着沙发睡着了,直到Mikele转头才发现。Mikele忍住了一个喷嚏,终于想起他们遗忘的那些花。他不知道还能干什么了,Mikele这么想。他慢腾腾地站起来,尽可能没有声响的把花们全都从花泥里拔了出来,在桌上摆成一堆。他又花费了半个小时把它们全部插回去,按一个新的排序,他想象中Florent会喜欢的那种。幸运的事,这项工作没有吵醒萨列里。

Mikele不知道18世纪的人的作息,但按他们昨天的作息,萨列里显然缺乏大量睡眠。他插完了花,又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。现在社交平台上的同事们又都销声匿迹了。Mikele上传了照片,配文祝萨列里生日快乐,又把单词挨个删除了,最后只留下孤零零的一张照片。花朵们郁郁葱葱地挤作一团,有几朵甚至没能完全入镜。Mikele关掉了手机,给萨列里盖了一层薄毯。“生日快乐,大师。”Mikele小声说。他挪到沙发的另一边,在不知不觉中同样睡着了。

 

有人摇醒了Mikele。“Mikele?我们要迟到了!Mellisa在催我们了,我们得走了!”Mikele睁开眼,Florent站在他面前。“萨列里?我们要去哪…”他从沙发上爬起来,揉了揉眼睛。Florent深吸了一口气:“Dove下午说晚上要聚餐,你不记得了吗?”Mikele挣扎着摁开手机,5个未接来电触目惊心。“不不不,我当然没忘,flo,抱歉,我忘定闹钟了,我现在就去收拾,”Mikele迅速爬了起来。

Mikele在最快的速度内抱上了化妆盒,Florent拽着他冲进了出租车。“Mikele,我们完蛋了。”Florent沉痛地开口,向Mikele展示同事们的示威,无数消息中,一条迟到请客触目惊心。Mikele张了张嘴,什么也没能说出来。“…我付吧,Flo。这次麻烦你了…”Florent叹了口气:“没事,你下午睡过头了没看到消息,他们不会太为难吧。”

Mikele默默地点了点头,在补妆的间隙里突然开口:“今天是萨列里的生日。”Florent愣了一下:“那么我们晚上可以一起为他庆祝了。”Mikele点了点头:“flo,你今天去哪了?”

“这边有座植物园,”Florent回答他,“我走得时候你还没醒,我以为你真的打算睡一天来着。”Mikele抗议了一句,Florent迅速把手机递了过去:“下次一起去吧,挺有意思的。”

照片上,几枝月季花在鸢尾和洋甘菊的簇拥下开得正艳。

 

end.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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